第一百一十六章你想的我都懂
让他自己把她从心里挖干净。
只有这样,她才是真的赢。
那一晚,顾承泽又梦见了她。
这一次,她没有站在树下。
她在医院的长廊里,穿着那件最普通的病号服,手里还拿着画板。
她靠在墙边,低头画着什么。
他走近她,想看她在画什么。
她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神里什么都没有。
“你又来了!”
“你不是说你不记得我了吗?”
“你不是说你不想见我了吗?”
“你现在连我画的东西都不认得了!”
“你还来干什么?”
他张嘴想说话,可她已经把画板收起来,抱在怀里转身离开。
他追上去,一把抓住她手腕。
她低头看着他的手,轻轻开口:
“别碰我!”
“你不爱我了!”
“你只是梦见我而已!”
“我早就不在你心里了!”
“你放我走吧!”
她说完这句话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他在梦里跪下来,捂着胸口,大口喘.息。
他疼,像心被撕开。
醒来的时候,枕头湿了一片。
他坐起来,满眼茫然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梦见的那个人。
但他知道,他再也放不下了。
顾承泽再也无法把那个身影从脑海里驱赶出去。
他尝试过。
每天早晨,他像往常一样参加例会,签文件,看项目汇报;晚上回家,林清浅会为他准备晚餐,整理日程,替他挑选第二天的领带颜色。
一切井然有序,他的人生被安排得完美无缺。
可是他安静下来的时候—哪怕只有一分钟—心口那股莫名的痛意就会泛起。
不是病,不是疲劳,是一种像回音一样的情绪,一旦被引发,就一阵一阵往外翻。
顾承泽没有告诉林清浅,他已经连续十几天梦见同一个场景。
梦里,他穿过一个没有光的走廊,尽头站着一个女人。
她从不说话,也不转身。
每当他靠近一步,她就往后退一步。
她的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,背影却越来越远,像是在逃。
他喊她,她的肩膀会颤一颤。
可她始终没有回头。
他每次醒来,心脏都像被压着一块巨石,动一动都是沉。
他试着去找这个人的名字。
找不到。
他不知道她是谁。
他只知道,她不在他现在的生活里。
她不是林清浅,不是任何一个他能叫出名字的朋友、家人、同事。
她只存在于他睡着后的梦里,以及醒来时无法解释的心跳。
他记不清,但他想知道。
那天深夜,他打开了自己的旧邮箱。
他早已不用这个邮箱了,自从经历那场“记忆整理”后,他的私人社交被重新构建,旧的联系统统封存。
但那个邮箱密码,他居然还记得。
登录进去后,未读邮件99+,大多是过期广告、系统提示。
他一封封往前翻,直到翻到三年前的一封未标题邮件。
没有署名,没有正文,只有一张图片附件。
他点开,是一幅画。
银杏叶,一枚未完成的戒指。
图片下方,有一行小字:
“归处,是你!”
那一刻,顾承泽身体像触电一样僵住。
他不记得是谁发来的。
也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过这幅画。
可他心跳骤然加快,手指不自觉地颤抖。
他把图片放大,一笔一线地看,忽然有一种熟悉的压迫感—像是脑子某一块区域突然开始苏醒,模糊的画面碎片开始向外蔓延。
一张笑着的脸,一只画图时轻颤的手,一句“你要是敢忘了我,我就死给你看”的哽咽。
他猛地关掉邮箱,站起身,步伐踉跄地走到窗前,窗外没有风,他却觉得头皮发麻,整个人都站不稳。
他到底……忘了谁?
林清浅第二天早上发现顾承泽在书房沙发上睡着了,眼下青黑,脸色苍白,手里还握着手机。
她走过去看了一眼,屏幕已经锁屏。
她没动他的手机,只是拉了拉他的外套,然后轻声叫他。
“承泽?”
他睁眼的瞬间,那种防备的眼神一闪而过,但很快收了回去。
“你怎么睡在这?”
“有点晚,不想吵你!”
她试探地问。
“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?要不要再找医生做一次全面检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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